温砚和这些近身的侍卫又是撑伞又是挡风的,淮祯虽然幕天席地,到底还是暖暖和和地过了一夜,只除了屁股因为久坐凉阶而有点生凉。
“你们都辛苦了。”他亲手替御前侍卫把肩上的雪拍落,“昨夜在朕身边侍候的各赏三月分例。”
侍卫们跪下谢恩,挨一晚上冻得三百两银,简直不要太值当。
淮祯搓了搓温暖的手,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心生凉意,原想转身去上朝,到底是没忍住又折回来,遣了众人在外,自己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
寝殿内暖烘烘的,一门之隔,却是春暖冬冷之别。
浮光掠影的织金纱帐中,一只素手搭在软被外,再走近了,才能看见里头睡着的美人,他一人霸占两个金丝软枕,呼呼大睡,黑发凌乱地撒在白皙的锁骨上,被子一角已经落到地上。
淮祯蹙眉,楚韶之前的睡相没有这么狂野啊!
给他掖被子时才发现,这床铺和被子里还裹着许多红枣花生,想是昨晚在梦中被硌了一夜,所以睡姿才如此放纵。
楚韶体弱,若是半夜起来折腾或是晚睡,眼下便会浮出很明显的倦色,前几日他睡得好,脸颊红润,像颗水蜜桃,今日这水蜜桃好像焉了些,眼下爬着浅淡的青色。
淮祯只当他是被红枣桂圆硌了一夜才没睡好。?? “小没良心的。”
他趁着楚轻煦熟睡,才敢轻声嗔他这么一句,转眼发现他手腕空空,便转身梭巡,走到镜台前,拿起那枚昨晚睡前被楚韶卸下的红线银铃,执拗地给他系上了,像是完成了某种新婚仪式,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寝宫,上早朝去了。
照样是日上三竿,楚轻煦才悠悠转醒。
香岫传来早膳,柔声提醒道:“殿下莫忘了,今早要去给宁太妃敬茶请安。”
楚韶伸了个懒腰,昨夜当真是被几颗红枣花生硌了一宿,现在还有些腰酸背痛,他自己锤了两下腰,左手腕的银铃清脆作响,香岫忙上前隔着衣物替他按揉。
楚韶便空出手来,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圆的甜汤,香岫领着小丫鬟们笑着祝贺,“帝后甜甜蜜蜜。”
楚韶又舀起一颗汤圆,刚咬了一口,众人又笑说,“帝后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