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祯眼带指责之意,想打又下不了重手,淮暄自成年后就四处游玩,名山胜水让他走了个遍,玩野了心,以至于连父皇驾崩都不回来守丧戴孝,外头言官没少拿此事弹劾,都被淮祯挡回去了。
“小一年不见,皇兄瘦了些。”淮暄用那双铜铃大的眼睛打量着华服加身的兄长,又眯了眯眼道,“不过看你眼中有光,可知近日心情不错。”
正说着,淮祯肚子叫了两声,淮暄大为震惊,“怎么!当了皇帝还吃不饱饭?!”
一旁的温砚忍不住笑道:“王爷真会说笑,咱们陛下这是想去栖梧宫用膳,被君后给赶出来了,这才饿着肚子在此处吹风呢。”
淮祯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同你一样,屁股还没把栖梧宫的板凳捂暖,就被他撵出来了,说是看朕坐在他对面,影响他胃口。”
淮暄乍一听还怔楞了两下,待回过味来立即捧腹大笑出声。
早听说新帝被随州楚家的公子折磨得要死要活,原以为是坊间传言夸张了,没想到不仅不是夸张,眼前这情况,分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谁敢信泱泱大国的帝王,居然连皇后宫中的一顿饭都吃不到?!
淮祯看他笑得如此开心,越发气闷,“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婚那日,朕连洞房都进不去!”
淮暄看他吃瘪,越发笑得开心,那笑声清脆润耳,听在淮九顾耳中,那是又烦人又不自觉被他感染了几分笑意,一时之间也是又气又笑,“你如今笑朕,等日后遇到了想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也这么折磨你,你便知朕此刻的无奈心境了。”
似是被戳中了哪一点,淮暄幸灾乐祸的笑声渐渐淡了下去,他眨了眨圆亮的眼睛,眼底含着明晃晃的好奇,“听说皇嫂貌美如谪仙,想必一定是真的了,否则如何能让哥哥如此魂牵梦萦,甘愿受此等委屈也不愿责罚于他?快带弟弟去看看!”
淮祯失落道,“他不喜欢朕去宫里烦他的。”
“他烦的是皇兄又不是我。”
淮祯咬牙切齿:“不会说话就闭嘴!”
淮暄拉上淮祯,许久不入宫,都忘了宫殿的布局,便使唤温砚在前头引路。
栖梧宫内,楚韶刚用燕窝漱完口,就听外头的香岫进来禀道,“君上又折回来了。”
楚韶咬了一口红烧狮子头,细嚼慢咽后,眼也不抬地道,“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