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祯无暇理会这个没断奶的毛孩,他越过众人的背影,望向屋内,暖黄的灯光下,楚韶阖眸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给他诊脉的却不是王室的御医,而是巫师。
慕容提着药箱的手攥得死紧,他着急地与淮祯道:“君上,你必得让我给楚韶看看,我方才观他脸色,已有虚弱透骨之象!”
“你胡说!恩和在我这里一直都好好的!”岱钦只当慕容是倒打一耙,急言反驳,“他当初落水,伤重垂危,就是巫师救回来的!巫师的医术,绝不逊于你!”
听到楚韶当日重伤垂危,淮祯的心像被人揉碎了般。
慕容辩道:“救得活和保他活得久完全是两回事!你再这样让巫师给他乱用药,等同谋杀!”
“谋杀”两个字当场把岱钦砸懵了,淮祯趁此机会,推开岱钦,屠危力气大,走到前面开道,这才冲破宗亲围出来的人墙。
慕容终于顺利进到屋内,一进屋,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他一闻就知里面有几味猛药。
巫师对他们的闯入十分不悦,岱钦也回过神来,带着宗亲一同上前阻止,两方人马在楚韶的病榻前对峙起来。
慕容眼看楚韶病容憔悴,胸前起伏微弱,呼吸却格外急促,而那巫师连脉都没切明白,就要把药灌进去。
淮祯上前抓过巫师,将他甩开,慕容趁机摸上楚韶的手腕,触手只觉滚烫,俨然是在短时间内起了高烧。
巫师手中的药洒了一地,人也摔在地上,他是部族神权的象征,如此被中溱的皇帝甩开,无异于触怒神灵。
岱钦真正被激怒了,“淮九顾!你欺人太甚!”
他冲上前熊扑淮祯,淮祯久经沙场,岂能被一个小毛孩欺负了?
只过了三招,他就把岱钦的双手轻而易举地钳制,反扭在背后,对着屋内蠢蠢欲动的宗亲道:“你们再敢延误神医给楚韶治疗,我就拧断你们可汗的手骨!”
屋外是中溱的铁骑,屋内可汗被溱帝拿捏在手里,宗亲和武士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立在原地怒视。
岱钦屈辱不已,却不像在楚韶面前那样爱哭鼻子,他露出狼一般的目光,喝令屋内宗亲:“你们听着!这些中溱人要是敢强行掳走我们的神迹,你们必须以死相争!本王断一只手无甚要紧,把王后留在部族内,才能造福江东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