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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以不记得先帝的允诺,也可以不去理会那道消失的圣旨,但陛下却不能让京都百姓忘记六月十九日那天,裕王府曾大张旗鼓地娶过王妃,如果当日没有王妃嫁入门,陛下在做王爷时,岂不是犯了欺瞒先帝的罪名?还请陛下三思。”

文腾毕竟是文臣之首,巧舌如簧,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淮祯嗤笑一声,眉眼似有舒展,“太傅说得极是,朕确实已有正妻,只是碍于当日瑞王谋反,继位后又事务繁多,一直未来得及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起身,亲自扶起文腾,拍了拍他的手背,“其实朕早已拟好了给裕王妃正名分的圣旨,今日便会挑个吉时昭告天下。”

文腾心中一喜,新帝到底是战将出身,只知道躲避那些看得见的刀枪棍棒,而世俗礼法却是看不见躲不过的利器,他再有实权,也得屈服。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道:“微臣斗胆再进一言,陛下既封了裕王妃,别忘了一同封后,这样才算名正言顺。”

淮祯乐道:“多谢太傅提醒,太傅是两朝元老,文官之首,关心朕的家事也是应该的。”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进殿内,跪地道:“启禀陛下,礼部已派了使者将封后的旨意送至随州楚家,府尹楚宏献上谢恩的奏表,宋氏和楚大小姐跪谢陛下赐下的诰命与爵位。”

文腾以为自己听错了:“封后的旨意为何送去了随州楚家?!”

宁远邱道:“随州楚家嫡子楚轻煦是陛下的正妻,自然就是裕王妃,更是中溱当之无愧的君后。”

文腾不可置信地看着淮祯,淮祯无辜地反问:“太傅为何如此惊讶,朕当日娶得的正妻,正是一直养在裕王府的楚轻煦,关文家小姐什么事?”

“你你怎么敢?!”

文腾声音都抖了,不止为了文容语所遭受的憋屈,更惊怒于淮祯对楚韶的这番偏袒!

“楚轻煦跟随州楚家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中溱的心腹大患,手上沾了多少中溱儿郎的鲜血,他更是南岐旧主魏庸的废后!一个二嫁的男妻!陛下这么做,就不怕先帝死不瞑目?!就不怕天下人口诛笔伐!?”

“你果然一早就知道楚韶的身份。”淮祯冰冷地直视文腾的双眸,“所以在南岐时你就派了刺客去要他的命,那晚在雅苑的两个仆人也是你安插进王府的。”

文腾又气又心虚:“陛下没有证据,别为了偏袒楚韶冤枉忠臣。”

淮祯嗤笑一声,道:“当日在岐州郊外,刺客刺伤朕的左肩,朕亲眼看到他眼角带着一道细疤,那夜在雅苑欲置楚韶于死地的刘勾也有这样一道细疤,太傅还想当着朕的面狡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