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厮杀二字,楚韶下意识握紧了淮祯的手。
他很快想到了淮祯没说出口的顾虑。
“你是担心瑞王的势力反扑回京?也对,他在京中数十年,在中溱各地都遍布势力,不是一道幽禁三年的旨意能连根拔除的,最要紧的是,瑞王的私兵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像随州那样,忽然发动攻城你们兄弟之间,岂不是免不了一场手足相残?”
淮祯柔声纠正道:“我的兄弟只有远在花州的淮暄一个,淮旸是仇人,不是手足。”
“什么?”楚韶知道皇家之间的亲情十分容易为权势而变质,但听淮祯直接将淮旸视为仇人,难免有些意外,毕竟是同父异母一同长大的情谊,这中间究竟隔了一层什么才会让他们兄弟直接变仇人?
淮祯轻描淡写地说:“日后再与你解释。”
他总不能告诉楚韶,当日母妃自尽时,是淮旸特意让人把他引到兴政殿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自刎而死还不准他哭喊出声吧?
这些血腥又残忍的往事他一个人背负就好,楚韶没必要与他一起承担这种痛苦的记忆。
“我兵权在握,瑞王一党只是蝼蚁之辈,你不必为我担心,相反,我更忧心你。”
淮祯说,“因为你与我的这层关系,文容语将你视为眼中钉,京中其他势力也会盯上你。纵然我这几日有意冷落你,还把你送到后院来住,但还是不够安全。”
楚韶何等聪明,一下就领悟到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如果是以前,我还能与你共度难关,但现在我双目失明,在这样的局势下,难免会是个累赘。”
“你不是累赘。”淮祯不喜欢他这样轻视自己。
“我都明白的,啾咕,大事要紧,我不能在后方给你添麻烦。你说吧,怎么安排才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不然我回随州去住?”
“不,你不能离我太远,否则只会更危险。”淮祯没想到楚韶如此好哄,顺水推舟地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你去城郊的雅苑住十日,那里偏僻,又有王府的暗卫保护,就算京中生变,你在那里也是安全的。”
淮祯确实想让楚韶远离京中的危险,他只是刻意隐瞒了裕王府要在六天后娶个王妃进门。
他亲了亲楚韶的额头,约定道:“十日后,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