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施针后,温霈很快醒了过来。

他先是出了会儿神,忽然挣扎着起身,楚韶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扶着他。

温霈双脚落地后,走到杨若雪面前,忽而向她下跪。

“王妃?!”

满屋震惊,杨若雪更是不知所措。

楚韶要将温霈扶起来,温霈却执意跪着,他哑声道:“杨姑娘,是我被蒙双眼,数年来竟从未察觉王府中有此等龌龊勾当,我虽不屑与淮旸为伍,但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有过,便是整个瑞王府有过,是瑞王府对不住你。”

“王妃切不可将一切罪孽都担在自己身上。”杨若雪哪敢受他大礼,连忙上手扶起,这半年她早已摸清瑞王府内院的情况。

瑞王和王妃分居两院,王妃从不过问西院之事,加上瑞王刻意隐瞒,温霈完全是被蒙在了鼓里,或者说,他也是受害者。

当年瑞王娶镇国公嫡子,谁不知瑞王曾发过毒誓,此生只有温霈一人,绝不纳妾,否则不得好死。

夫妻十年,温霈识破了淮旸很多谎言,才对他越发心灰意冷,但他唯独信了这番毒誓。

然而黄金屋在他们婚后第三年就开始修建,其后七年,竟不知害了多少清白女子,而他却无知无觉。

“当年爹爹看不上淮旸的品性,是淮旸发重誓永不纳妾,哪怕登基称帝也会遣散后宫,才允了这场婚事。”

他苦笑道,“如今想来,真是一场笑话,为了堵悠悠之口,他不敢在王府纳妾,为了维护爱妻专情的美名,他也不敢去勾栏瓦舍,所以才才荒唐到在王府里,在我的眼皮底下,建了这么一座黄金屋,他骗过了我,骗过了百姓,甚至骗过了皇帝。”

“我也不过是是淮旸用来洗涤顽劣名声争夺储君之位的一件工具而已。这样一个假仁假义,贪色无耻之徒,竟然是我要共度余生之人,我怎能容许这样一个人来毁我一生呢?”

温霈双眼通红,却不掉一滴泪,声音冷若冰霜:“我真想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