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中溱边境的所有威胁都已经平定,连南岐都已成了中溱岐州了,只会打战的王爷,已经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了。
只这一件事,就可以抹去淮祯十年来的所有功绩,人们更不会记得,他刚刚攻下南岐,是大功一件。
宁远邱深知其中利害:“京中的舆论对殿下本就十分不利,如果随州出事,我们便没有时间再翻盘了。”
溱帝的身体最多再撑半年,储君之位在半年内必有定论,这个时候如果淮祯出事,京中的瑞王便是太子的唯一人选。
这背后的险恶意图,淮祯安能不懂?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拳,愤然道:“淮旸为了皇位,居然敢让人明火执仗地来随州撒野,如果不是为了名正言顺,本王早就带兵逼宫,何至于屡次忍受这种兄长的欺压?!”
“殿下息怒。”慕容知道裕王憋屈,仇恨能在心头压十年隐忍不发已经很不容易,但现在还不到可以肆意宣泄的时候。
他刻意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楚轻煦。
果然起到了提醒作用,淮祯想到楚韶需要休息,怕惊醒他,本想起身去厅外议事,但楚韶放在被子外的右手虚握着他的大手指,在梦里也不愿松开。
淮祯看他好不容易眉头舒展,不忍弃之不顾,只好继续坐定在床边,强压下被瑞王骑到头顶欺负的怒火,压低了声音,但恨意丝毫不减:“大哥赠予的这些‘好意’,回京后,本王必定千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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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切,果然是京中那个瑞王搞的鬼?”
楚韶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过来,淮祯喂他喝药时,也不瞒他什么。
“当晚藏在狼山的所谓土匪,清点过后有一万五千人,其中三千原本在山上候命,试图借人数优势用车轮战耗尽铁骑的战斗力,幸好司云报信及时,我带人杀到后,那三千人意识到情况不对,想从山道另一头撤兵,却被我的人堵住了。”
他搅了搅碗中的药,散了散热气,“狼山地势崎岖复杂,林中还有不少旧式陷阱,进山攻打不是良策。”
楚韶眨了眨眼,说:“可以用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