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祯大手一挥,内殿的温砚便了然,他折去请了楚韶来。

楚韶虽然在内殿候着,却忙着拿胡萝卜喂兔子,那兔子四处乱跑,他就跟着追,出了一身汗,正殿内的对话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直到温砚来请,楚韶才收了玩心,想起淮祯昨日要他做的事。

“楚公子,待会儿,你需以南岐礼节,对殿下行大礼。”

温砚看楚韶能跟一只兔子玩得不亦乐乎,很有些担心楚韶是个玩心重的人,所以把楚韶送去正殿前,再三叮嘱:“自入正殿起,你需跪地三次,以额贴地,磕出响声,之后跪伏在殿下身前,这才算是礼成。”

以这样的大礼跪一个敌国的王爷,无疑是把尊严按在地上摩擦,任是再骄傲的人行了这种礼都能磨去半身傲气。

可楚韶却无知无觉,他根本没有这种意识,淮祯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钟情蛊养出来的楚韶,以淮祯为天,以淮祯为地,哪怕他知道有些事情好像不合理,终究也要让步于他对淮祯近乎痴狂的爱。

蛊毒入体的第二日,正是毒性最盛的时候,他耳垂的红朱砂鲜艳欲滴。

楚韶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他步入正殿,看到几张陌生的面孔,其中还有一个用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些人却不足以在楚韶眼中构成风景。

他眼里只有淮祯,只要淮祯在他的视线里,其余所有人都是空气。

淮祯对上他的视线,高高在上,端足了王爷的气派。

楚韶朝他下跪,双手与肩持平,手掌相覆,而后以头碰地,想着温砚的叮嘱,磕得极响。

这一声像砸在淮祯心口上,也砸在所有人耳边。

“侯爷!侯爷你这是做什么?!”赵岚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恨不得冲上前把楚韶扶起,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不允许他上前。

楚韶再抬起头时,额头已经红了一片。

他不知道痛一样,起身行了几步,又跪下来,再磕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