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想不开,不想活。”慕容犹叹道,“南岐楚氏世代出将才,楚韶更是年少成名,威震边境,当年殿下都吃过他的亏。”
淮祯抚额:“说了不许翻旧账!”
宁远邱接过慕容犹的话道:“殿下今日这般救他,想来也是英雄惜英雄,试想一位风华正茂的将才,却被君主猜忌,削了兵权,又被君主以封赏军功之名强召入宫,违心做了一国之后,堂堂好男儿,郁于后宫永不得志。”
“按照南岐民间的说法,楚韶必定奋力抗争过,才会招致魏庸的苛待,又是穿骨钉又是玄铁锁,十恶不赦的重犯都未必得过这种折辱与刑罚。”
“楚韶功臣之子,自身也战功赫赫,心气必然高于常人,受此非人的羞辱与折磨,我要是他,我也早不想活了。”
“可叹今日兵临城下,他竟还肯为南岐百姓出面,殿下可知,那柱清香燃尽时,岐都城内的百姓刚好逃到了郊外百里坡,那处地界,恰恰就在玄武大炮的射程之外。”
“他今日设下这空城计,不过是为了让百姓逃过所谓的屠城之难。”
他由衷叹道:“楚韶虽是你我敌对之人,其气节风骨,着实令我钦佩。”
淮祯挥手,“不必忙着吹嘘,慕容,你倒是想想办法,把他救活,我不准他死。”
慕容犹踌躇片刻,“单纯用药恐怕无用,或许殿下可以激他一激。”
“怎么激?”
“殿下方才在城楼下如何用的激将法,现在就照着样子来就行。把他胸中淤血激出来,人就能活。”
慕容犹执起一根银针,看向裕王:“殿下可想好了?我这一针下去,楚韶片刻就会醒。”
淮祯让他施针,而后屏退营帐众人,司云也被慕容犹亲自提了出去。
待营内诸人散尽,榻上昏睡的楚韶果然颤了颤眼睫,慢慢睁开了眼。
慕容犹那一针有提神作用,是以楚韶一醒,头脑便格外清醒,虽然浑身沉重疲乏,却不妨碍他认出淮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