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祯看不惯:“你就不能轻点?”

慕容犹:“轻一点,慢一点,他就死了。殿下可知他服的什么毒?鹤顶红!”

他掏出从楚韶身上搜出的小瓷瓶,倒出里面红色的粉末,“如果不是这药受了潮,又不知放了几年毒性渐散。他早就一命呜呼,连被灌药的机会都没有。”

“他竟真的想死。”淮祯想起什么,走到床边,撩开楚韶的衣袖,“手腕的疤又是什么缘故?”

方才切脉时,慕容犹就留意到了,他掰过楚韶的手腕细看。

只见细白的手腕中间有一道豌豆大小的圆形疤痕,在手臂的同一个位置,也有一道类似的疤痕,俨然是一道经久不愈的贯穿伤。

慕容犹沉思一回,忽然冷笑出声:“好狠的手段。”

“究竟是何故?”

“殿下可听说过穿骨钉?”

淮祯皱眉:“是什么?”

“那是南岐宫中的刑罚之一,拿一把十公分长的钉子,找一个会行此刑的人,照着这处腕骨狠凿,凿穿为止,是谓穿骨钉。常人被凿穿骨钉,双手必废,若失血不止,性命都难保。楚韶自幼学武,根基尚在,虽不至于成为废人,但手筋已裂,再不能提刀舞剑,连勒马绳都牵强。”

淮祯:“……”

楚韶将他一枪挑下马的场景恍如昨日。

跌下战马吃的那一嘴沙跟堵在淮祯心口似的,这三年他钻研兵法,苦习武功,就是为了报这一枪之仇,一雪前耻。

此刻却被告知,昔日敬畏的对手,早在三年前就被人废了个彻底。

楚韶当年坐在马上,伸出长枪一端,扶淮祯起来时的傲气昂扬和眼前命悬一线的垂死之状相比,简直讽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