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楚韶置若罔闻,只是琴声中多了几分杀意。
淮祯会品琴,见他已有怒意,立刻火上添油:“狡兔死走狗烹,楚家先祖好歹是南岐开国重臣,世代袭爵,不想才传了三代就被魏庸抄家灭族,鸟尽弓藏,楚氏这把弓不仅被藏,还直接断成两截了。”
此语一出,身后中溱士兵哄笑一片。
楚韶面不改色,连他身边站着的小厮也不发一言,清香燃至三厘。
两方人,一个用空城计,一个用激将法,也不动真刀真枪,隔空对阵。
奈何淮祯嗓子都喊哑了,也仅仅是引得那琴声中多了几分看不见的杀意,却不见楚韶有其余动作。
淮祯耐心耗尽,取过一把长弓,箭头对准城楼上楚韶的命门:“你若愿意投降,本王还能饶你一命。”
楚韶依旧无动于衷,倒是他身后的司云神色有变,随时准备冲上前为主子挡箭。
淮祯恨他像块木头,拉满长弓,松了箭羽。
利箭呼啸而出,似乎真要直取楚韶的命门,对方却不躲不闪,连琴音都不曾颤过,电光火石间,箭却射在了城楼的木门上。
而楚韶,倒也不算毫发无损,利箭自他面颊穿过时,割断了他的两根头发丝。
宁远邱:“殿下这是……失手了?”
众所周知,裕王的箭术中溱无人能敌。
淮祯收了长弓:“风大,射偏了。”
宁远邱:“……”方才明明没有风。
清香的香灰被箭羽带来的疾风拦腰斩断,楚韶扯断了三根琴弦,抬眼看了一眼香——不长不短,他拖足了一个时辰。
想来就算是脚程慢的老人和小孩,也已经逃到了百里坡,逃到了大炮的射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