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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倾咂舌,眼冒寒光地上去踹他一脚,下手极重,一点不客气。

见人吃痛一声闭上了嘴才又转头,可方才还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竟不知何时窜起来,小鹿受惊般转身就逃,只留给他一道雪白的背影。

谢倾面无表情,又瞥眼瑟瑟发抖的严六,蹲下身,一手将他衣襟拽起来,“骂啊,怎么不接着骂了?刚才不说叫唤得挺欢么?”

严六吓得差点咽气,刚才挨了他一脚,如今哪儿还敢骂啊。

“算了,”谢倾手一松,严六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揍你小爷我还嫌手疼呢,今儿就先放过你。”

一顿,缓缓回眸,往许文茵逃去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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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茵一路小跑回屋,将门一掩,仍觉背脊发凉,心跳如擂鼓。

所以自己做的梦不只是梦?那少年日后会变成梦里那样?

她没能再多想,屋外传来婢女的呼声,原来是那头魏氏听说了严小世子被人打的消息,遣人来唤自己过去。

今日两家相看没成,魏氏是该来唤她。

紫纱帐幔被撩开,婢女们鱼贯而入。端盆的,捧衣的,十来人围着许文茵站定,排场很不一般。

许家是旧姓世族,在长安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那种世家。除了无权,大家该有的历史底蕴,什么都有。

祖母常说物以稀为贵,她顶着许家女的金招牌,与其在襄州,不若上帝京那王孙贵族满地跑的地儿议亲。

虽是这么说,许老太太神情却无比肃然,许文茵自然不能不从。

老太太同样出身旧姓世族,骨子里和许家一样,有着旧姓自己的高傲,怎会容许长房嫡系血脉被襄州那些不入流的姓氏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