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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惜看他怒不可遏的样子,也跟着起身,听见他说:“我真想立刻打电话给她,好好骂她一顿,脑子被狗吃了么!”

她伸手拉住他手臂,柔声劝他:“明天再打,今天先算了。”怕他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难免不受控制,伤了兄妹情谊。

他自己也正是因为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没有立刻联系陈越,他看着曾惜,反手把她拉进怀了来,抱一抱她,让自己平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曾惜记不清他和陈越打了多少次电话,似乎沟通的效果不怎么好,他周五晚上连夜赶回上海去,就连和美国全芯的视频会议也请假没有参加。曾惜看着他奔忙,想家事真是一本难念的经。她什么也没有,倒是无事一身轻。所以真的,这世上的事,有得必有失。

周六一大早,曾惜接到饶静的电话,叫她晚上来家里吃饭,她点头答应着,听到里面李先生插话说:“叫上小姨夫一起哈。”饶静在旁附和:

“对啊,你们俩一起来。”曾惜赶紧解释:“他不在厦门,昨天回上海去了,改天吧,改天让他约你们。”

所以当陈卓几经辗转,拐了好几道弯,终于通过朋友约到宋太太吃饭时,曾惜正在饶静家的十米大阳台上陪月亮玩小猪佩奇玩偶。

陈越刚开始经营工作室的时候,曾经因为和商场的租赁合同问题,打过一场热热闹闹的官司,这中间认识了打经济官司身经百战的宋知淮律师,几经往来,竟成了特殊关系,断断续续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宋律师背后的宋太太在家多年,相夫教子但触觉敏锐居安思危,先生稍有个风吹草动,她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是个侦探般的富家太太。他们有个女儿已经十五岁了,马上要考高中,学习成绩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好在绘画技能不错,课余时间就专攻画画,打算以后走艺术路线。

宋太太一片拳拳的爱女之心,曾想尽办法攀上关系,找到美术协会的老会长聂世清先生亲自指点自己的女儿,宋家女儿至今还每两周一次上门去上聂老先生的课。所以宋太太和聂老先生家的独生女聂晨菲也很熟。

这次陈卓托朋友找到的中间人也就是晨菲罢了。

在divad的餐厅,他看着晨菲挽着宋太太的手臂,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坐在他对面。他们点菜吃饭,不好单刀直入的谈事情,还好有晨菲在旁帮忙,她含笑说着宋嘉佳在她们家跟着她爸爸上课的趣事,逗得宋太太呵呵笑着,脸上染上了红晕。

三人心怀鬼胎的相互帮衬着,终于糊弄到了饭局的尾声,该谈正事儿了。

陈卓想开囗时,先看到晨菲在对面使了个眼色过来,他猜测是叫他先别说的意思。

所以他便抬手替女士们添汤,先缓一缓。听见晨菲说:“红樱姐,你看我们都是很熟的朋友了,咱们这个圈子是很小的,有些事情,是不是就还是抬抬手的好,对大家都没有坏处的呀,你说是不是?”

宋太太半低着头搅着汤碗,不说话。

“这件事情呢,好在两边我都认识的,叫他们把关系断了,你放心,她哥哥会盯牢她的,绝不会让她再联系宋大哥。”晨菲搪量着,替陈卓开囗,索性说明白点。“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伐?去年就让我抓到过一回的,藕断丝连,哪里还相信得了他们。”宋太太义愤填膺,不吐不快。

能交流就好,一言不发最糟糕。他和晨菲迅速对视了一眼,他保证说:“您放心,我们一定管好她,下半年会帮她申请进修课程,不让她在国内待着,好让他们彻底断了关系。”

“你看,放心了伐?越越也是一时糊涂,等她清醒过来,自然就不会再找宋大哥了。都送出国去了,最保险。”晨菲在旁敲着边鼓,凑过头去与宋太太耳语:“这半年里你多留心着点,时间一过,自然就太平了。家还是你的家,老公还是你的老公啊。搞得鱼死网破的,老公回不来了,到最后谁最吃亏!”

一番话,宋太太沉默了。

餐厅的灯光幽暗,他们三人头顶上的一盏射灯,光芒微弱的像天边的星星。又谈了一些时候,宋太太终于点头删掉照片,绝不发出来,她斜着眼睛看对面的陈卓:“我是看在菲菲和聂老先生的面子上奥,不然这件事没有这么好过去的,好好的小姑娘专爱破坏别人家庭,真是脑子瓦特了!”陈卓这时候,也只好听她数落几句。

晨菲热络的拉着宋太太起身,一边说:“红樱姐,你这次就放心吧,别人就难说了,若是越越,有我在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了。”

陈卓也起身来,跟在她们身后,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