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泠忙欠身应下, “多谢太医, 劳烦您了。”
待太医写完药方, 楚晴岚向玉泠使了个眼色,玉泠心领神会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太医,里边不多不少是些碎银铜板,足以表示谢意又不逾矩。
玉泠跟着太医去取了安胎药,回来后急忙去院里小厨房煎药。顾氏见楚晴岚无碍,便坐在跟前陪她多聊了几句, 随后看一眼天色,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时辰她那小儿子该睡了。
戌时末,楚晴岚略有困倦之意,坐在正厅的桌前支着肘半撑脑袋垂下眉眼。
还没玉泠将煎好的安胎药送来,前边的接风宴便步入尾声,随着皇帝醉倒在宜贵妃的温香怀中,席间宾客也陆续离席。
谢杳在楚晴岚离开后第三杯酒见底时就撑不住了,方才还残存的神智从躯壳中骤然抽离,醉梦中他隐约起了疑心,这酒恐怕有点问题。
听到门外的响动声,楚晴岚睡意顿时全无,睁开起身便迎了上去。只是在看到来人时,她的面色僵了。
“怎么喝成这样?”
谢杳已经不剩几分清醒了,自然不可能答她。于是,楚晴岚的目光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穿着舞姬服饰的女子,薄纱舞裙将她曼妙轻盈的身姿衬得优美诱人……这女子几乎紧贴着谢杳,双手搀着他的胳膊进来,从进门开始就低着头,不敢直视楚晴岚。
或许是身上这道目光过于炙热,女子无法再沉默下去,她向楚晴岚福身行过礼后小声道:“见过夫人。谢大人在宴上不胜酒力,陛下命奴婢送谢大人回来。”
楚晴岚盯着女人惶恐的脸色,沉下声问:“他酒量不差,怎么会喝成这样?”
“许是咱们富阳的‘千岁忧’比寻常的酒更烈……”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楚晴岚信服,但她也不打算再为难一个舞女,于是将谢杳拽过来自己身旁,扶他到一边的藤椅上靠着,摆摆手说:“人送到了,你回去吧。”
女子杵在原地没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面对楚晴岚尖锐的目光,她怯生生地低下头,十分为难道:“夫人,陛下的意思是将奴婢赐给谢大人了。”
楚晴岚眉头一跳,心底涌上了一股子火气。皇帝给谢杳赐一个舞女,肯定不是让这舞女来为奴为婢的,赐进门便是要谢杳纳妾。她正在孕期,皇帝就急着给谢杳赐妾,她是不是还要谢谢皇帝对谢杳照顾的无微不至啊?
“谢府不缺下人,姑娘请回吧,明日谢杳醒了自会向陛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