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爷先是一愣,随后情不自禁流露出几分惆怅。老太太听罢又见此眼神顿时就沉了下来,张姨娘的脸上更是显得有些惨白。
“你如今成婚了,谢大人又如此优秀,是该让她看看……”
还有句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还未说出口,就被老太太一声低喝止住了。
“大过年的提这晦气事作甚!”
楚侯爷面色不愉,眉头也紧了起来。从他不顾母亲反对娶了林氏时起,母亲便对她十分厌恶,他不在府里的时候母亲经常刁难林氏,后来更是强行塞了两房妾室进门。
都说林氏命硬,却也没见他被克出什么好歹,虽说父亲在林氏过门后病逝了,可父亲早已有旧疾不是吗?两房妾室过门后,林氏的身子虚了不少,请大夫来看也看不出毛病。母亲只说是他福德深厚,林氏克不了他便克了自己。
林氏去后就安葬在京城外十里的白龙山,可老太太从来不让晚辈去祭拜,每每提起,都避之不及。
楚侯爷难得没有顺着老太太的意思,连语气也强硬不少。“林氏是儿子的发妻,更是孩子们的嫡母,晦气二字从何说起。”
“已故之人罢了。”老太太依旧厌恶地说。
楚晴岚藏在桌下的手顿时一紧,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显然是隐忍到了极致。她正要发作,谢杳却抢先一步开口驳了回去。
“我朝以孝治天下,母亲虽已故去但仍是长辈,晚辈自当奉行孝道。若仅仅是因为母亲早逝便被称作‘晦气’,老夫人就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吗?”
此言一出,老太太脸色顿时铁青,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呵斥一声“放肆!”
谢杳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活到如今放肆的还少吗。
“谢某一贯耿直,若有得罪还请老夫人见谅。”
楚晴岚在一旁听得好笑,险些笑出声来,握拳抵着下唇轻咳两声才遮掩过去。谢杳久经宦海,处事向来圆滑,耿直二字跟他有关系吗?
楚侯爷这次是铁了心要违逆母亲的意思,听谢杳这般冒犯也不训斥,反倒应了楚晴岚的提议,备车准备下午去祭拜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