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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枪上的护木托被江继山手心的汗润湿。

两个人一起躺在后座上,应遇初半趴在他身上,他好像还留在白天的恐惧中,一直不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江继山的衣襟,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安慰的话重复说了好多遍,其实也只是二三十次,江继山就睡过去了。

他不知道,应遇初一躺在他身上就睡着了,那些安慰的单调的话变成了自言自语。

天还没亮,两个孩子都被饿醒了,江继山在车里摸索出一条面包,还很新鲜,一人分了一半。

江继山手里的小半块面包被应遇初换了过来,他知道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孩一定会故意把大份的留给自己。

两人迎着晨曦上路,沿那条粗糙的沙路,两旁的野草有半人高。

曙光老人手里夹着的卷纸烟草,把天空烫出一个洞,洞中微弱的光芒打在应遇初脸上,就像昨天那些打在脸上的血,烫的吓人,他惊恐的伸手去摸脸颊,才记起来,昨天江继山已经把他带去了溪水边,他现在全身都很干净,头发轻轻的随时要飘起来。

路上很少有车经过,中午有一辆卡车经过,司机提出要帮他们,江继山拒绝了。

他们走了两天,第二天黄昏,遇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车流量陡然多了起来。

左边有一个加油站,再过去是小商店,右边是一排房子,有些老了。对面的路口更热闹,霓虹填满了视线,大音响放着当时披头士风靡全球的“纽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