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块石头上将刀磨利。
刀锋闪着寒光,映出空洞的眼,熟悉的血腥味曾让他习以为常,如今却想吐。
江继山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跟他说话,嘴唇碰到了竹筒——那就像乞丐对自己的碗一样熟悉,有汤流进嘴里,他尝出来有菊苣的叶,和阔别已久的某种食物,不知是什么,有肉的腥味混着苦味,很难喝,但他的身体很缺。
应遇初喂得很慢,等到喂完了,就靠在他身边,他用白天被晒得发烫的草盖在两个人身上。
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抱紧他,其实说是抱,但他身体太瘦小,只是足够卧在他怀里,帮他取暖,如果听见有蚊子的声音,就挥手赶走。
似乎到了半夜,有狼的嚎声从森林中传来——这在之前从来没有,只见过乌鸦和刺猬。
狼的出现,是不是说明江继山要死了,所以要来将他们吃掉?狼对尸体的气味很敏感。
应遇初用手去摸江继山的脸,去听他胸口的心跳,证实了他之前的想法很荒唐,江继山的心跳很稳定,有温暖的体温。
江继山忽然抬手握了握他的手,用沙哑的声音道:“别怕。”
“你醒了?”这让应遇初压抑不住的狂喜,对他来说,情绪本身很像冰封在北极底下的种子,早已死伤大半,但自从遇见江继山,很多种子竟然死而复生,尤其喜悦这颗种子在破冰而出的刹那,意义非凡。
狼嚎离这个山洞越来越远,应遇初累了一天一夜,困倦不已,在他怀里呢喃道:“江,你生病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