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山不给他时间回味,拉着他不断跑,脚下是干硬僵裂的土地,应遇初觉得自己的腿早就麻木了,一个意识,就是不断前进,跟着前面的“光源”。
他知道,实验基地的人很快会发现他们,只要探照灯和猎犬一出动,他们连基地都不用回去,直接被猎犬分尸。
唯一庆幸美国的环保事业做的不错,森林和灌木丛大片大片的保留下来。
江继山此时十三岁,应遇初八岁,两个豆丁一样的人儿,躲在森林里,像两颗珍珠跌进绿色太平洋,泛起微弱涟漪,这道涟漪一直延伸到丛林深处,直到深夜才慢慢停下来。
月亮尽职的照亮他们,应遇初脸白如纸,但如果有眼睛能透露他此时的神采,那么月亮都黯然失色。
江继山反而比他还累,实验室的人每天给他的水只够维持基本的水分,食物也少,他只是次要的研究对象,没什么特殊的待遇。
早上还没到“食物补给”的时候,他就逃出来了,此时的情况接近脱水。
两个孩子坐在一棵大树下,喘息未定,一束灯光毫无预兆的从附近滑过,离他们只有几寸,江继山急忙把应遇初推倒,两个人的身体压在一起,灌木林遮住他们。
应遇初感觉嘴唇碰到了什么,是脖颈上动脉的跳动,江继山的呼吸打在他耳朵旁,他们尽量不发出声音,心跳却飞快的贴在一起。
几束灯光在附近晃来晃去,过了很久才往前去了。
江继山翻身躺在他身边,压的草丛窸窣作响,他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