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之前在他面前端茶送水提一下重物就会手臂发抖疼痛的人,此时手握长剑,脚步沉稳从容,握着手上的剑稳如山岳巍峨,半点不曾颤抖。
果然,又被骗了。
阮棠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大傻子。
但是,温霁云却没有把他拱手送给敌人。反而拔|出长剑出门迎敌,不惜暴露了他一直在伪装的事实。
其实温霁云本来真的可以如自己刚才若说,把自己送给破多罗的。燕国没了皇帝,鲜卑又可以和梁国前后夹击。
但是温霁云,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要为自己提剑迎敌?为什么要说杀了破多罗?
难道他还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的吗?
阮棠望着温霁云挺拔的背影。
此刻,他提剑挡在自己身前。
猎猎寒风吹拂起单薄的白衣,人却似松竹苍白风骨凛然。竟会令人如此安心。
温霁云提剑走到门口,望着外面乌泱泱数百鲜卑敌军,漆黑的眼眸中目光冰冷如雪,蒙上一层喋血的杀意。
数百鲜卑人都吓得手中紧握弯刀后撤两步。
他们虽不认识这是何人,但有一种磅礴不可侵犯的气势,是从人的骨子里渗出来的。
虽然那个人只有孤身一人,身上白衣单薄,却好似千军万马映入他的眼中,也只剩长剑下枯骨无数,满地鲜血尘土。
非曾淬过血火,见过地狱的人,绝不会有这般可怖的气势。
鲜卑的人提着兵器小心地节节后撤,一个身穿银甲脸上覆着假面的人却逆着鲜卑人撤退的脚步,向温霁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