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薄的身躯躲在宽大的衬衣里,像一只黑夜扑火的蛾,仿若有种向死而生的决绝感。
卞梨紧咬住唇,眼眶酸热,几乎想哭。
这是她前所未有的,觉得最无能为力的时刻。
明明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中间也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只能站着,傻傻地看着,傻傻地等着结束。
……
拍完第三遍的时候,余漾已经浑身发着抖,话都说不出来,卞梨抱住她,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把这件瓷器弄碎。
两人就站在丁寅旁边,等候对方的审判。
丁寅将最后一条来来回回看了五遍,余漾冻得嘴唇乌黑,寒意仿佛侵入了骨髓一般,把一贯骄傲的余漾打击得像一条软骨幼蛇,只能攀附着卞梨生存。
“行了。”他似乎仍有些不太满意,只说了这么一句。
卞梨内心的郁结之气几乎要破土而出,恨不能臭骂丁寅一顿,但余漾挽住她胳膊的手稍稍使力,就像摁灭炮筒的导火线,卞梨瞬间缄口。
回去的路上,余漾闭着眼,眉心紧蹙,神色痛苦难受。
卞梨催促司机小刘快些再快些,可山路向来难走,何况刚下完雨的泥泞小道。焦灼的郁气在卞梨胸腔里钻来钻去,看着余漾痛苦的睡颜,脑海里猛地蹦出来这么一个念头——
情愿对方是一只笼中雀,永远只能够依附着她来生存。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