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脸看高速边光秃秃的风景,“你怎么不早点这样想?以我现在的钱,足够养你十辈子了。”
“我还不是不想看见方缚平小人得志的嘴脸,”卞梨顿了顿,“而且我和卞兴海有了约定,华宣影视,和涑市的别墅,都梁矜的东西,我得拿到。”
“卞梨,跟哥说实话,”卞迟专注看着妹妹的侧脸,生怕错漏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是不是为了余漾?你以前也没有对它们上过心。不然我早就弄到手了。”
卞梨下意思地抓紧方向盘,长睫扇动,掩去眸中的神色变化,唇弯了弯,笑道:“怎么可能。我是为了自己。”
“……”
不是特别的纪念日。天安陵园如往常一般冷清。副驾驶放着一束沾有露水的清新雏菊,卞梨取出。又打开车后备箱,拿出两只提前准备的花篮。
卞迟提着花篮,走在前头,替卞梨挡去了部分灼人的阳光。
卞梨眯着眼往上看,台阶层层叠叠,梁矜的墓在十九层。
少女额角渗出汗液,她紧抿着唇,不发一言抱紧了怀里的花束。
今年似乎有人比他们更早来。周围打扫得非常干净,上面也换上了新的照片。梁矜穿着旗袍,笑得高贵优雅,眼神中闪着骄纵的光。
卞梨的眼睛和她很像。
墓前摆了一束小雏菊,包装纸上的露水还没干,看样子前一位拜访者未离开多久。卞迟摆上花篮,卞梨将两束雏菊立在照片下。
深深叹了口气,和照片上那对沉静温柔的眼眸久久对视着。
“梁矜。”卞梨喃喃了声,肚子里本来存了很多话,现在却都说不出来了。
卞迟揽住她的肩,吸了口气,洒脱笑道:“妈,我们来看你了。”
他坦言近况,把能说都说完之后便沉默了。卞迟绞尽脑汁也再难想出些新的话题,卞梨蓦地开口喊道:“妈。”
她已经很久没有喊出过这一字眼了。一说出后竟像解脱了似的,压在心口的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被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