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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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梨从背上卸下琴盒,自从入了训练队之后,它就一直被放在教室里,未再取出来过。
化妆间内,人很多很杂,箱子货架相互挤着,堆叠在一块。学生们吵吵嚷嚷的,再严厉的老师也管不住这群人。卞梨很早就来了这,预定的时间是一点半,她抬腕看了眼表,现在已经两点半了,可她们的队伍竟还未轮到上妆。
四点就要进行第一轮彩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卞梨撑着下巴,坐在位置上,连琴盒的锁扣松开了,都未注意到。
听说余漾老早就进来校园了。可偌大个校园,卞梨也猜不出对方在哪。
——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对方与她,仅有一墙之隔。
“乐队的集合!”池芬在化妆间一角喊,提示轮到大家化妆了。卞梨歇下脑中心思,动作很快地站起身,但完全意料之外的事顷刻间发生了——琴盒侧翻在地,里边的小提琴掉了出,摔裂成两半。
卞梨彻底呆住。
——琴盒是从旁边翻下去的,离地面几乎零高度,小提琴质量再差,也不至于直接摔成两半,除非……
卞梨眼神闪了闪,环顾房间中的人。头顶灯光亮而刺眼,各人脸上花了各色的妆,完全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透他们脸上的神情。
但大多都介于怜悯和诧异之间。还没上台,就出了这档子事,完全没剩周旋余地和补救时间。
池芬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走过来,蹲下身检查地上琴身的端口,很平整,明显是人有意为之,刻意将其锯断。
卞梨呆呆地站在原地,现就像是回到了高二那年的初夏,明明很热的天气,却感觉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刺骨的寒意从头顶向下蔓延。趾骨像踩在冰刃上,进退不得。
经过一条长走廊时,所有人都会停下谈论的声音,将目光转到卞梨身上。谩骂、讥讽、羞辱,各色面孔上是各种意味的表情。
一如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
“卞梨?卞梨?”池芬喊了她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