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的床不算小,一米五睡她一个人绰绰有余,但床铺靠墙的那一方,摆了一排大大小小七八个玩偶,狮子老虎斑点狗,还有做得非常卡通的鲨鱼和熊猫。
联想向云身上穿的那件卡通印花的睡衣,和墙上挂的那一件格子衬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林栀心便觉得有点好笑,像是发现了向云一个隐藏的秘密似的。
这个女人心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儿。
低头又看了一眼时间,五分钟过去了,她把体温计取出来,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温度,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三十九度六。
林栀心放下手里的温度计,转头出去接了一杯温水,按量掰了两颗退烧药,然后扶起向云,把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向云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微微睁开眼睛,林栀心便对她说:
“来,把退烧药吃了。”
生病的向云比喝醉酒的向云要听话多了,她抬手去抓林栀心手里的药片,但是眼神儿不好,老抓不到,胳膊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林栀心一下子就心软了,这人病得重了,根本照顾不了自己。
“算了,我喂你。”
她说着,攥起手里的药片喂到向云唇边,向云一张嘴,她就把退烧药送进向云嘴里,后者干裂的嘴唇碰到她的掌心,触感有点微妙。
林栀心飞快抽回手,然后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又给向云喂水。
药片是苦的,没包糖衣那种,向云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林栀心把水杯送过来,她乖乖喝了两口,把药片吞下去了,拧在一起的眉头这才松开。
林栀心示意向云多喝点水,直到杯子里的水灌下去一多半,她才挪开水杯,然后把向云放回床上躺好,扯起被子来给她盖严实。
接下来每过半个小时,林栀心会重新替向云量一次体温,头两个小时体温一直没降下去,林栀心有点着急,但好在情况也没有继续恶化,温度没有继续升高,她就耐着性子等着。
到了中午,向云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林栀心中途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热了两块速冻的饭团垫了肚子,就又过来继续守着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