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个当事人没有什么感觉,连后知后觉的恐惧也没有涌上来。
真是奇怪。
言夏回过头,对着吴嘉卓说:“我知道你和陈闻仿要好,崇拜他崇拜得不得了。但你别把他使劲往我眼前塞,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不喜欢陈闻仿就是不喜欢。”
看,她竟然还有心情和吴嘉卓说陈闻仿的事,倒是真的不在意那场车祸。
吴嘉卓一时说漏了嘴,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
“言夏你也别对人家陈闻仿那么大意见,陈哥虽然有时候是暴力了那么一点,但从没对你这样过,即使你三五不时地骂他。”
“而且他比喻薄好多了。喻薄这人看着正正经经,一副好学生做派,背地里就是个控制狂,不许你干这不许你干那的,而且他妈……”吴嘉卓没说下去,脸上还是闪过了轻蔑的神色。
言夏烦躁地把吹乱的头发撩到一边:“他妈是他妈,他是他,吴嘉卓你什么时候也会连坐了。”
“凭什么不能连坐!”吴嘉卓激动起来,“他们这些人,就是吸血虫,逮着一个家境稍微好点的,就趴上去吸人骨髓,喂饱自己。”
吴嘉卓恨恨地说:“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言夏不知道吴嘉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多少恶毒的词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像平时的他了。她这时也心情烦躁,飙车时那一瞬间是刺激的,所有的烦恼与不开心都团团揉起来,抛到车窗外,现在下了时,那些抛出去的情绪好像又回来了。
她那天和吴嘉卓吵了一架,从她和吴嘉卓做朋友开始,第一次吵了那么激烈的一架。以往吴嘉卓都让着她,她没事也不会和吴嘉卓发脾气,没有吵架的先决条件。
是不是因为这样,第一次吵架就格外激烈。
她那时候不知道吴嘉卓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吴嘉卓的母亲,也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在生下他没几年之后,喜欢上了一个大学教授。他的母亲追逐爱情和自由,离开了他,从那以后,吴嘉卓就没了母亲。可他始终把这些隐秘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
言夏回去的时候,是家里的司机接她回去的,这里离市区有些远,开回去至少要一个小时。司机从来不会过问言夏的去处,她在哪里,做什么,也不是他职责范围可以说道的事。
言夏靠在车座上,她觉得她这一天真是失败,和喻薄吵架,和吴嘉卓吵架,一天都在吵架中度过。不对,还有那一场差点出车祸的飙车。她看向身侧驶过的车辆,忽然想,它会不会也在下一个瞬间撞上来。
胡思乱想中,其实一个小时过得很快。车灯照亮铁门,言夏的母亲坚持生活要有情调,即使常年不在家中,家中的每一样事物都是她精心布置,这一扇门也不例外,被雕琢出了精细的欧式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