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然才把白大褂解下,放到椅背上,看到言夏抱进来的猫,他头疼地抚住额头,对言夏说就知道你来没好事。即便这么说,他也飞快地穿上衣服,洗干净手,去检查这只小猫。
言夏在旁边,简略地说了一遍这件事情的过程。
程卓然检查完,对言夏说要做一个小手术。
言夏点点头,对这只还是湿漉漉的,毛发没有完全干的小猫说:“我们要做一个手术,做完后脚就不疼了。”
他从没见过她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印象中的言夏大多是尖锐,张扬的。
“你要养它吗?”在做手术前,程卓然问她。
“我都将它捡回来了,难不成还抛给你养?”言夏这样说。
程卓然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大学时有人送你,出生后没多久的,又漂亮又温顺,你也不养。现在自个儿捡回来一个养。”
言夏用纸巾擦拭着大衣上的雨水,棕色的大衣,臂弯处的颜色明显深了许多。
她表情平静地说:“那个时候连养自己都困难,怎么会再去养别的呢?”
如今她对那时所处的境况也能平静提起,不再浑身是刺,程卓然想,她是真的变了许多。
他将小猫带进手术室做手术,言夏在外面等,顺便尝了护士小姑娘端进来的车厘子,深红色的表皮,一看就很甜。
言夏其实很喜欢小动物,猫猫狗狗,金鱼鹦鹉,她都喜欢。可惜她的母亲不喜欢。
言夏的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人,爱插画与芭蕾,是个天生的舞蹈家,她自小也把言夏往这个方向培养,但很可惜,言夏被养歪了。
因为母亲不喜欢,所以言夏家中从来就不会出现任何活着的小动物。虽然家中没有,但并不妨碍言夏在外面喂养。
高中校园里,女寝的阿姨就养了两只猫,一只花斑的,另一只是纯黑的,不,也不能说是纯黑的,它的腹部有一片像白雪。
言夏喜欢那只花斑,肥肥胖胖,不认生,她经常会带着小零食去喂养。后来,在体育馆的楼下,那一棵长得很高,开着许多不知名花的树下,她看到喻薄和那只花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