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隐隐传来一声沉沉的钟响,那表示着,最后一个节目即将接近尾声。喻薄眼尾扫过,陈闻仿已经离开,只留下言夏,她靠着墙,无力般地蹲下,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为了陈闻仿而难受吗?
喻薄压下眼睑的样子像是压下一层薄薄的冰,他对那学生说,该走了。
言夏的这一场感冒来势汹汹,去得也迅速。医院吊完盐水的第二天,她就已经全然恢复,看不到半点生病的痕迹。
或许之前的不顺心都随着这场病一起离去了。言夏的客户对这次的设计图再没提出什么奇怪的意见,不过很大的概率可能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他们的婚期很快就临近了。
装修的过程,不需要言夏时时盯着,但隔几天总需要过去看看,了解进度。
房内的软装,原本该是由是女主人一手包揽购买的,但男主人却嫌弃女主人的品味不佳。不知他们是如何商量,或者是经过争吵,还是委托设计公司接下了这个活。
他们给的预算不多,要求却挺多,高雅与接地气,简洁与繁华要融在一屋里,像个标准的甲方,实施起来实在困难。
但是选择的过程中,没有想象中的难,可能因为提出要求的人,都不确切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应的窗帘书柜沙发套都买得差不多,剩下的只有悬挂于客厅和卧室的挂画,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装饰没有下定决心。
言夏去选画的时候,是和程卓然一起的。他抱怨家中的金毛将画布撕得每一个边角都有他的爪痕,所以要再买几幅,挂得高高的,好叫这只小金毛无从下手。
程卓然是宠物医生,但是家中的宠物只有一只金毛,一只英短。这只金毛还是新近加入的成员。
家具市场人多,但依旧不能产生足够温暖的气流。言夏戴着一顶深蓝色的贝雷帽并一条米白色的,看起来就温糯的围巾,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将她的棱角软化了许多。
好似她本身就是一个温软的女孩。
言夏看中了一幅印象主义的油画,画面色彩斑斓,各种鲜艳漂亮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描画的却是雪夜,分辨不清男女的行人撑着伞,独自走过漫漫长街。那些斑斓的色彩,全来源于夜空以及他撑的伞。
程卓然不懂画,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艺术细胞,他只是凭直觉认为,言夏选的画,一定很好。于是他闭着眼睛,买下了许多画。这一幅画他还想掏钱,被言夏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