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补完妆后,言夏脸上不见半点不适的表情,她走到舞台边缘,等待主持人的报幕。
表演的时候,现场的灯光是暗的,唯一一点暗蓝色的光,就只追逐着她。言夏偶尔扫一眼台下,也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分辨不出观众的脸。
最后一个舞步落下,她鞠躬,然后走下台。
走动的时候,每迈一步都像是撕扯着身体的脏器,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吞一片止疼药。
可她碰到了陈闻仿。
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言夏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微微皱着眉从他身边走过。
陈闻仿伸手,拦住了她的路。
言夏停住脚步,她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可以想象,应该是不好的。身体不舒服,连带着心情也十分糟糕起来,所以她略略扬起眉,问陈闻仿:“有事?”
语气又冲又不耐烦。
陈闻仿的脸色也不太好,本就凌厉的五官凝着一层深深的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抄起棍子揍人。幸好他们的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长长的走廊和一扇扇的窗户。
陈闻仿看着她,言夏比他矮一个头,他需要小心地往下看,才能见到她那双动人的眼。
“你在追人。”这是一句肯定句。
陈闻仿的声音很低哑,像是沙砾在砂纸上滚动一般,有些微沉重的刺感。
言夏靠在墙边,双手抱臂,小臂的部位恰好遮住露出的腰。她没有回陈闻仿的话,但眼神明明白白地透出她的想法:你问的是废话。
言夏自小活得张扬肆意,追人当然也不会偷偷摸摸,从送喻薄那一枝花开始,她给喻薄的礼物就没断过,今天是一双球鞋,明天是一个游戏机,她把自己能想象到的,男生会喜欢的东西,一股脑地都送给了喻薄。
可惜喻薄一件都没收,真是遗憾。
陈闻仿笑起来,言夏很少看到他笑,现在见到,她觉得他不经常笑真的是好事一桩。因为他笑起来,更显得戾气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