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林,你为何总能扰乱我的心思?
万家灯火灭尽,然纪司墨房里仍留黄豆大小的烛光。
他倚窗而立,任由凉风吹开几丝花白。一黑衣人自侧窗跃入,在不远处单膝下跪,低头道:“郦平洲已将信件交付,下一步该当如何?”
纪司墨摩挲大拇指新套上的玉扳指,“你说,南楚杉会否发现什么了?”
“她是楚靖筝一手培养的接班人,想必见事识人的本事都胜过常人。不过,大人不是正好能借助她这股东风,破了《梦川集》中的秘密么?”男子似在笑,声音却还是阴凉异常。
纪司墨冷笑,抚摩扳指的力道加重,“这五大家族数十年来就爱做些排外之举,我这回倒想看看,在长久守卫的平衡被打破后,那些人是否还能保持以往的平静。”
男子没有回音。
“对了,接下来你去盯着南子彰和卫家那小子。翻案截止的日子将至,就算南子彰不急,这卫家小子定然是坐不住。一旦他发现什么,即刻派人销毁。”
男子称是,却留在原地不动。纪司墨厉声喝问:“已得命令,为何不退?”
“大人想暂时放过萧永武和南鹤林么?”
“不。”纪司墨唇边挂上一抹阴险,“还有更精彩的正等着他们。”
萧予戈无需披霜冒露,但还是在城门刚刚开启时驱马离城。马蹄飞沙,并驾身影渐远。纪司墨站在阁楼上眺望,直至天边又添一层光亮,这才转身回屋。
刘主簿收回高抬的目光,转头去瞧隐在树后的上官,问道:“将这一重担交予萧大人,大人真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经过些时候,才听得郦平洲低沉微哑的回应,“你因何而来,本官就因何托付。”刘主簿诧异,“莫不是……”
他当即张望四周,凑近点身子问道:“果真与当年那起冤案有关?”
“仅为我那位友人的猜测。可现下事态紧急,宁错杀,不放过。”
刘主簿点头,跟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