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杉结完账跟在南夫人身后出了‘云客天’的门,外头已近日落,天边晚霞遍布,母女俩一同驻足观赏,随后对视一笑。
“在这点上,你还是像我的。”南夫人笑着说,原本凌厉的面容因这笑意稍稍舒展开,瞧着更是光彩照人。细细望去,她唇边也有同南楚杉一样的梨涡。
南楚杉道:“您不是说过么?因为我与年轻时的您最像,所以才费尽心思想培养我成为您的接班人。”
“可你还是同当年的我一样,被俊俏县官勾走了魂。”
“他不一样。”
南夫人启步,好奇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是心生在右侧还是多一根指头?我就奇了怪了,我们家二胖可被号称为环海县的铁面师爷,怎就轻易在这萧家小子面前缴械投降?娘活了这么久,终究是得不出个答案来。”
“这是您曾经告诉我的,心悦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且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在何时对他上了心。些许是小时候那短暂的相处,又或许是这些日子的相伴。感情的事,我还真无法像断案那般,真真切切地同您说出个所以然来。”
南夫人面上笑意更胜,抬手揽住女儿的肩膀,欣慰道:“我们二胖长大了。不过,你只凭那位阮掌柜的一面之词就能确认永乐的身份?这会否有些片面?可是记着你爹同你说过的话,凡事不能只看一面,需全方位进行调查方可得出定论。”
“我知道是他。至于理由,这是我的秘密。”
“女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这做娘的还能怎么办呢?”南夫人摸着自己的下巴,另一手绕到南楚杉身后摸她的头,“就只能在一旁协助。”
“这……”南楚杉动了动鼻子,“娘您还是莫要插手为好。毕竟我可还记着您当初为小珍做的媒,险些都快要让她爹追着您满街乱跑了。”
南夫人吹动额上碎发,“都说我是个讼师,不是媒婆了。他偏不信邪,后来小珍选择的不是他中意的那个,又觉着是我在从中作梗。怎么着?我就该累死累活替他把这事办好么?给多少钱办多少事,且你瞧瞧,小珍现在不是过得挺快乐么?”
“是挺快乐的。但起初她因这场婚事对窗垂泪许久,险些要把眼睛哭瞎,这事咱们可不能轻易忘记。这可是个大教训。”
“是是。”南夫人妥协似的点头,“你怎么比你爹还唠叨?小姑娘家说话可不能像老婆婆的裹脚布那样,容易讨人嫌。”
南楚杉瘪嘴,“您自儿个还表里不一呢。今日我算是被您吓了一跳,我瞧着大人的脸色也不大好。”
“谁让你这丫头那般不懂规矩的?环海县哪怕再自由,可哪里有师爷坐着同站着的县太爷说话的道理?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