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得只有沙沙的翻书声,萧予戈踮起脚尖跨门槛快步进去,堪堪握到椅把时,自不远处扬来南楚杉不咸不淡的问话,“大人这是到哪里潇洒去了?”
“本官去地牢探望那位姜先生,一时谈得忘记时辰,望师爷原谅。”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边公文漫不经心地阅读。
南楚杉执笔沾墨,“这番谈话之后,可是有什么发现?”
“并无。”
屋内又回归一片静寂,唯留偶尔掠过的清风拨弄屋外大树之音。
秋日临近了。萧予戈瞥一眼屋外簌簌飘落的叶子如是想道。
晚饭前夕,仍剩一大叠公文未阅,萧予戈主动提出要挑灯夜战,南楚杉应允,托小顺出门买些食材回来做夜宵。在等待墨干的闲暇时分,南楚杉捧着茶碗站在门外瞧天边火红色的霞光,小肉干倚在门前咬小鱼干,许是咬得有些累了,松开嘴侧躺到地上抬眼望天。经过些时候,南楚柳来催吃饭,南楚杉放好茶碗抱小肉干过去,萧予戈间隔好一阵子才达。
“听闻大人今日向万事屋下了委托?”南楚柳加了一筷子青菜到自己碗里,随口问道。
萧予戈手中动作一僵,夹着的小芋掉回小碟,又很快将其拨进碗里,飞快瞧一眼南楚杉脸色,笑答:“是。本官急寻一位友人。”南楚柳拉了拉嘴角,倒是不再多言,南楚杉往她碟里扎进一个狮子头,冲她微笑,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危险气息。
二姐今日是怎么了?南楚柳这般想着,又往嘴里塞进一大口饭。
萧予戈回书房继续忙碌,南楚杉抱小肉干去外头散步,南楚柳陪着小顺收拾好残局,加快速度赶上。南楚杉正立在桥上瞧河面停泊着的灰蓬小舟,沿岸灯火点点,灿若星辰。南楚柳走到她身边,双手搭在栏上,目光落在不远处擦桌迎客的小客栈里,问道:“你下午自地牢回来就是这副样子,是遇着难缠的犯人了?”
“大人寻的那位女子姓郑,又与萧卫是熟识。”
南楚柳轻笑,“我当是发生什么大事。再大的人物,到了环海还不是要敛性?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姐,如今却为一个小女子发愁,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大人表字永乐。”
“永,永乐?”南楚柳大吃一惊,“是那位萧大人的幺儿?不对,我们曾经再三确认过,如今活着的这位是次子永武。”她抬手握住南楚杉胳膊,“二姐,这消息可是属实?”
“我不知道,爹不肯见我,娘也出远门去了。”南楚杉眼里有些黯淡,“楚柳,我心里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