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咳,整个腹腔如同被割裂一般,撕扯着神经疼痛,又呕又难受。
她往床下扑,双臂撑着床沿,干呕了几声后,浑身虚脱的往后靠去,周衍之的手握着她的肩膀,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却依旧在看见她发病的时候,紧张到喉咙干涩。
陆清宁的后脊凉飕飕的,因为出汗后有些黏腻。
“看到了吗”因为呕吐,嗓子有些粗哑生涩。
陆清宁笑了笑,“若我当初不走,你日日面对着一个如此憔悴丑陋的我,焉知不会厌恶?”
周衍之没有说话,陆清宁又道,“你该谢谢我,走的及时。一来不必为了没必要的离别难过,二来也不必欣赏我此时的难堪”
“你作甚”
没有听到周衍之说话,陆清宁撑着床沿抬头。
对面,周衍之身姿笔直的站在那里,单手解了领口,露出坚实的臂膀,陆清宁顿了顿,不知所措的盯住裸露的皮肤,他还在脱。
先是将外衣扔到地上,又有条不紊的开始解中衣的领子,风雨惨淡,唰唰的声音就像细密的虫子慢慢爬在人的身体,挠的她坐立难安。
周衍之打开贴身的衣裳,陆清宁忍不住咽了唾沫,脸颊有些微热。
他身体委实健壮,腹部精健有肉,线条如刀劈斧砍一般凌厉。
周衍之褪去衣裳,伸手指着腰间贯穿前后的伤疤,冷然道,“丑吗?那次我几乎丧命,是你为我亲手包扎”
还不是你骗我说,是为了给我买糖人,陆清宁默默在心里嘀咕。
周衍之低头,指着左臂上方,斜斜一条长痕,几乎逼近心脏,“贵妃的弟弟李青刺的,在我回北魏途中,算错一步,稍有差池,都没有我周衍之的今日。
阿宁,丑吗?”
他将手指挪到胸口,那里是一个浅到几乎看不出印记的粉色伤疤,陆清宁耳朵一颤,连忙低下头。
周衍之慢慢走上前来,赤着上身,陆清宁能觉察到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她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
就像外头处于风雨中被欺凌的花草。
有些,心虚。
周衍之的手抓着她的手腕,慢慢滑到掌心,直至捏住她的手指,猛地按到自己心脏正中,那道浅色伤痕。
“阿宁,这是你给我的。”
那时,她错以为周衍之将自己献给楚帝,换取功名,做足了离开的准备后,一剑扎向他的心口。
最终却还是没忍心,只没进去一点点,便找了纱布为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