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妆妆哪里愿意提起那般糟心的事,索性站起来,人走到门口,将手一背,“宋延祁,你今日古里古怪的,我真的要睡了,若是没什么急事,你等改日再说吧。”
宋延祁连忙站起来,两手交握在一起,双目亮闪闪的,急切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日后如何打算的,要去何处,身边可有可靠的人?”
顾妆妆忽然想起来什么,也不计较他的冒失,上前一步问,“你在荆州是不是有门路?”
宋延祁应激性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只来过几次,算不得有门路,“不是很熟。”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咬着唇,决定将烫手山芋扔到宋延祁身上,好歹他要待几日,兴许能帮她找到合适的买主,收了宅院。
“好。”
回到房中,宋延祁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拍了拍脸,嘴角笑的有些僵硬,腰间的玉佩隐隐生热,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几次,睡意全无,他想着,大约是上苍怜惜,竟叫两人兜兜转转又碰到一起。
偏偏又碰到一起。
他总要做些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这种焦虑折磨的他坐卧难安,整整一夜,待晨时走廊里陆续传来走路的声音,他猛地从床上翻身跃起,飞快的洗漱完,精神抖擞的去了大堂。
南北差异往往伴随着气候的突变,风沙肆虐的北魏边境,终于在一场秋雨的洗涤下,收敛了它的狂躁,变得柔顺安宁起来。
再往前走二十里,便是北魏的小城,他们日夜兼程,曙光便在前方。
“公子,顾德海约我们在此碰面,不能往前走了。”
曾宾将手当着日光,眺望着远处,回头见周衍之骑马往山下奔去,遂与曾文一起,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小城的都尉是贵妃的表弟,周遭绵延几十里,皆是他的管辖,却又是周衍之回魏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