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妆妆乖巧的用帕子擦了擦手,上前福身,“母亲安好。”
杜月娥抿了抿唇,也没像从前那般刺她,只是嗯了声,径直走到堂中坐下,四下逡巡一周,问,“做什么呢?”
顾妆妆回到案前,先是指了指花篓里洗净晒干的花瓣,又有条不紊的抓起几朵丢进石臼中,道,“闲来无事做做蔻丹,涂指甲的,要不然落下的花瓣怪可惜。”
“那是什么?”杜月娥从座上起身,绕到她对面,指着白玉碗里的粉末,顾妆妆瞥了眼,道,“明矾,等花瓣捣烂成泥,辅以明矾搅拌均匀,滤去渣糊,找个小瓶装起来,随用随拿。”
杜月娥半晌没声,顾妆妆忍不住补了句,“母亲喜欢吗,若是喜欢,我做完送你一瓶。”
“不必。”杜月娥拒绝的干脆,说完也觉得有些生硬,遂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用的都是柜上现成的,习惯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延年近几日”杜月娥只说了半句,声音愈发低沉,顾妆妆停了手中动作,等她下面的话,“可有宿在房中?”
“夫君每日都宿在房中,不曾去别处。”顾妆妆吁了口气,原是她想儿子了。
岂料杜月娥脸色有些难看,“我的意思是,你嫁入宋府日子不短了,人家赵妙彤这才婚后几日,便怀上孩子。”
通常女子有孕不足三月,一般不会广而告之,顾妆妆纳闷,“母亲如何知道的?”
“那日我去她婆母处喝茶,她没管住嘴,一时高兴跟我说了。这不是重点,我问你呢,你跟延年最近同房了吗?”
顾妆妆的脸霎时绯红,见杜月娥直直盯着自己的反应,只好一边捣泥,一边点了点头,“有过。”
“什么叫有过,是一月几次?”杜月娥有些着急,也不知怎了,过了四十以后,总觉得周遭都在同她作对,尤其这个性格乖戾的儿媳。
看着是个乖巧的小白兔,实则更像狡猾的狐狸崽,怎么也寻不到她的错处。
顾妆妆的手一松,石锤掉落,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话该怎么接,但凡宋延年回来的早,每夜都要数次?哪里算得上一月几次?
自己的儿子,倒是不甚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