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稍后有事,不必麻烦,妆妆去了何处?”他又问,人也站了起来。
宋夫人不以为然,嗤道,“她便是个懒散的,今日拖拖拉拉,临近午时才来问安,长此以往,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母。
我让她去佛堂抄写女则,以作训诫。”
沈红音抬眸看了眼宋延年,手中捏着锦帕,柔声补道,“其实夫人嘴硬心软,没想真的罚她。可妆妆心气高,主动请愿过去。后宅之事,大公子不甚了解。”
宋夫人朝她笑笑,复又抿了口茶,“红音说的极是。”
宋延年眸底深沉,他看着沈红音,冷冷一笑,“宋家后宅之事,想来与沈姑娘并无关联。”
沈红音的脸腾的窜红,一双杏眼立时染上水汽,她咬着唇,欲哭不哭的别开脸。
宋延年自觉已经留情,却依旧心内不平,衡量半晌,又道,“昨夜醉酒,妆妆为了照顾我,彻夜未眠,母亲若是罚她,便连儿子一同罚了才好。”
说罢,转身甩开珍珠门帘,大步离开。
气的宋夫人五内郁结。
佛堂位于西北角,比较清静的一处宅院,单独辟出,以供祭祀。
宋延年抖了抖身上的酒气,拧眉从游廊折进月门,迎面便是一棵参天银杏,碧绿的叶子繁茂旺盛,淡淡的檀香气萦绕鼻间,他走到佛堂门前,杵在窗外。
☆、007
顾妆妆坐在堂中,面前摆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她沾了沾墨汁,歪着脑袋读完一行,抬笔慢慢誊抄。
日光投在她的侧脸,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宋延年跨门而入,走到她身后站定,隽秀的簪花小楷,写的落落大方,行目整齐。他伸出手,替她将鬓边碎发捏到耳后,顾妆妆这才惊觉,回头,眉眼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