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正厅,坐案已经摆好,饮得一盏热茶,酒菜便整齐上案,不过元老们都心事重重,也无心吃酒了。
“拜见驺老丞相!”诸人施礼,客套恭敬。
驺忌坐在主位上,摆摆手,老态龙钟道:“哪有劳什子丞相,都不干三十年喽,老了——”
众人坐下后,驺忌绝口不提朝政国事,只是客套寒暄,劝慰宾客饮酒。
这时元老们按耐不住了,有人率先开口道:“老丞相,现在临淄风雨飘摇,社稷安危,你能如此安稳吗?”
驺忌略微惊讶道:“临淄出了个田单的小伙子,大不简单,以火牛阵击溃了入侵齐国的盟军,现在不是复兴了吗,谈何风雨飘摇?”
“唉,成侯有所不知,年前纵横名士苏秦离燕来到临淄,竟然说动了齐王变法,要没收所有贵族的豪宅和公田,废奴家丁奴隶,把齐国的贵族往死里整啊……”田锆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地解释一番,把苏秦骂个十八遍。
经过田锆这么一说,把现场气氛给点燃了,顿时众人纷纷破口骂苏秦,一个个义愤填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是变法,其实明白是要改变祖制,逆天行事!”
“说到底,还不是夺我等封地材赋?这外臣,狼子野心,绝不能留!”
“他苏秦是要把我等逼上绝路,不是他死,就是我等皆亡——!”
“拼了!不能让苏秦猖狂!”
驺忌静静地听着,脸色沉了下来,苏秦这样做法,就是要从根本上触动齐国的贵族,废除世袭制、封荫制,收回土地和爵位,他驺家肯定首当其冲,也要受到毁灭打击。
众人见老丞相脸色越来越沉,满脸杀气密布,看了也动了肝火,都不禁减弱了声音,停止了叫嚣。
驺忌缓缓道:“这苏秦不能留,但是齐王目前正器重着他,不可直接下手,在朝政上对付政敌,是有规则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要变法,我们就以变法对付,其一,专攻苏秦,来齐目的不明,动机不纯,狼子野心;其二鼓动贵族封荫下的子孙和佃客们乱市,制造阻力,其三,孟尝君是他盟友,也要压制住,以孟尝君图谋不轨,尾大不掉,使齐王不再信任他,到时候剩下苏秦孤掌难鸣,如果仍无法触动,那就让苏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