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公子的名讳?”澹台清儿大破了车厢内的寂静,开口询问道。
辰凌嗯了一下,陷入了为难,不知如何作答,告诉她辰凌,还是燕王职?
任何一个身份,都关乎甚大,不能轻而告之,即便对方是天下第一美人,第一奇才女,但是,并不能让辰凌彻底沉沦、迷陷,忘乎所以,不知底线。
纵是第一红颜,辰凌还是会冷静下来,保持一定的距离和警惕,开口道:“我不知如何说起,其实我的身份,牵扯很大,一旦讲出,不说石破天惊,也差不多矣,此时还不到透露的时候,如果违心假名,又非大丈夫作为,因此,还请圣女见谅,时机一到,自会全盘托出。”
澹台清儿没有丝毫不悦,只是点了点头,容色平静如水,似乎世间的事,无法让她留下惊奇和波动,就是七雄混战,天下大乱,山崩地裂,也无法让她惊呼起来。
“圣女为何挂着面纱?而不是以真面示人呢?”辰凌试探问道。
澹台清儿淡淡道:“非我吝惜,而是不愿众人只看到我的容颜,而听不进我讲述的经文和道义,本末倒置……”
辰凌轻轻一笑,这个道理很容易明白,如果澹台清儿容色丑陋,那么她的才学再如何出众,别人也不屑一顾,但如果她太绝世清美,那么一出现,世人有可能只会盯着她的容貌来欣赏痴呆,根本听不进她在讲什么。
“呵呵,圣女之言,忽然让在下想起了一则寓言。”
“哦,哪则寓言?”澹台清儿询问道。
“故事是这样,有一位楚国人,有一颗宝珠,想要出售卖掉,于是来到了郑国卖珍珠,为了衬托出珍珠的华丽与珍贵,做了一个木兰的匣子,这匣子用桂、椒熏过,用珠子和宝玉点缀,用红色的美玉装饰,用绿色的翡翠连缀,无比的精致,然后呢,就把珍珠放入其中……”
澹台清儿跟着听着,轻轻颌首,听得比较认真,当成了学术研究一般。
辰凌看她神色专注,于是描述的更加有声有色:“有一天,有一位郑国贵族人,忽然看到了他卖的珍珠和匣子,于是出了高金,一同买下来,却把珍珠换给了他,反而觉得匣子华丽的外表,远比内在的珍珠更美更有价值,岂不好笑。”
这则寓言叫买椟还珠,出自《韩非子》,战国末期韩国的韩非子,著书立说时候,写下的寓言,原意是买来珠宝而只留下漂亮的盒子,不要里面真正价值高的珠宝,经常用来比喻没有眼光取舍不当。
如今是战国中期,澹台清儿比韩非子七八十岁,自然没有听过。
澹台清儿听完之后,素眉轻轻一蹙,却没有笑起来,盯着辰凌的笑容,虚心问道:“公子觉得,这则寓言,对世人有什么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