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医疗水平,到底还是比不了省城。所以闻宴先回省城接受化疗。
不过他的光头是季长安剃的。
古时,女儿家出嫁,母亲要用梳子为女儿梳头,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既包含了家人的美好祝愿,也有爱意的传递。
只不过到了今天,闻宴和季长安,没有家人,他们也不会有子孙。
闻宴的头发也是一剃剃到地,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细软。
他们有同学,有老师,还有邻居的两位可爱的看他话会给他们美好祝愿。
所以当季长安在闻宴的头顶落下一个吻时,悲情有,温情也有。
生活难免会有波折,但是幸好,幸好他们是两个人陪伴。
…
剩下的戏份,不到半个月就拍完,杀青大吉后,季长安一个人在空荡的教学楼站着,因为拍戏这件事,他回顾了闻宴那段他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岁月。
甚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看到的很多内容,和剧本上呈现的不一样。
春光正浓,阴郁的山峦,都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学校一角的花落了一地,被搬着设备离开的工作人员踩进了泥里,这片曾经被烧焦的土地,终究有很多故事,要彻底告别了。
有一支烟递到了季长安手边,季长安侧目,听到了江梵的声音,“闻宴的事我听说了,要…唔…”
江梵吃痛一声,被季长安一拳抡在了下颌骨上,痛得瞬间眼冒金花,牙齿磕破口腔的软肉,尝到了铁锈味。
烟掉落在地上,江梵踉跄着后退几步,他低笑了几声,看着季长安,“你慌什么,时至今日,我还能对闻宴有什么恶意。”
“你也配?”季长安这人说话,懒得迂回,“闻宴你不配提起,孟吟你也不配提起,江梵,如果我是你,直接从这里跳下去,谢了你那一身罪孽。”
江梵不置可否,他只是眯着眼看远方,不知道为什么,阴郁的风景,突然鲜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