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进这个院子起,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他看不明白。
他熟悉的宇文柘纵然帝王至尊,可是情感鲜活灵动,会笑,会生气,会委屈,也会哭,他的眸子干净澄澈,写着他当下的情绪。
可现在眼前的宇文柘,表面还是那个人,可他没有感情,笑时笑意不达眼底,说愤怒时眼神里却没有凶恶,似乎只是在玩。
他的眸色浅淡,可是眼神叫人一眼望不到底,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叶动澜。”宇文柘已经直起身子,将手巾搭在盆边,自己随意拨水洗了洗手,冷冷清清的叫叶动澜。
叶动澜回神,转过头去,宇文柘又在笑,仍是那种好像藏了刀子的笑,他语调微扬,“你又在跑神了。”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改不掉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毛病。”
“许是臣习惯了,改不了了罢。”
叶动澜也勾起笑来,宇文柘确实很早之前就说过他这样将情绪都表现出来是不好的,他也不是改不了,只是面对他的阿柘的时候,他不想隐瞒分毫罢了。
“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了,朕不插手,随你处置。”
宇文柘后退半步,将床边的位置给叶动澜让了出来,甚至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递上来。
叶动澜一时也无法抉择。
宇文柘见他迟迟不接,只将匕首放在床头的木桌上,又转身取了一盏烛台,拿出火折子点燃,摆在匕首旁边。
他吹灭了火折子,漫不经心道,“你若是怕这匕首不顺手,朕可以叫府上的大夫将他的家伙什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