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要想一想往后身边再没有这个人,他的关心他的宠爱他的温柔都会给别人,齐轻舟就难过得窒息,深重的悲哀砸得他无法思考。
殷淮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看他,但却没有再像曾经一样纵容,肃声道:“殿下不过是终于知道了自己误会了臣的用心,急迫地想与臣和好方才会承认喜欢臣。”
“可这不是喜欢。”
“感情是不能这样来用的,它不是用来和好的手段。”
但殷淮还是说:“不过臣以前也没有教过这个,不怪殿下。”即便在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忘记给齐轻舟留一个台阶。
齐轻舟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天道好轮回,他现在终于知道被误解的感觉和百口莫辩的滋味有多么难受,他的一腔爱意竟无处可施:“如果不是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
想缠着你,想抱着你,想和你亲近,甚至……他说不出口这样羞耻的欲望。
殷淮并不是很在意:“殿下喜欢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人有许多。”这并非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且不说宗原柳菁菁,就连那些个世家公子都是个个志同道合的。
齐轻舟崩溃:“不喜欢你为什么会看到你和李玲珑说话、你夸赞江上雪我就吃醋生气,就连你对他们笑一笑我都觉得不可忍受?”
殷淮静静看他一眼:“十三公主的母妃去看十六殿下的时候,她也哇哇大哭摔了许多东西。”小孩子的占有欲罢了,自己一直唾手可得的关心与宠爱忽然被人夺走,生气也很正常。
“殿下不是喜欢臣,不过是被一时的恼怒和妒意蒙蔽了心神,看不得臣以前对你的上心和好现在放在旁的人身上罢了。”
殷淮近乎自虐道:“臣在别的事情上都可以让着殿下,唯独这件事,望殿下给臣留个体面,臣以往缺的自知之明和自作多情就请殿下忘掉罢。”
齐轻舟不肯答应,殷淮那双清凌凌的丹凤眼像被磨得光滑锋利的锐箭一般直抵他的心门命脉:“不负责任一时脑热的话,殿下也不要再对臣乱说。”
不要轻易给人希望,给出去希望再收回,比从一开始就拒绝更残忍。
齐轻舟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无计可施。满脸泪水,拼命摇头,喉痛火烧火燎,要想辩驳澄清却不能。
红的眼红的鼻尖在苍白的面颊上仿佛染了一层淡淡的石榴红水彩,他几乎是有些哀求地扯着他的袖子:“掌印,我知道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太恶劣太伤人,现在是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了。但你不能就这么判我死刑,不能从此避着我,起码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自己的心意好不好?”
殷淮眸心微不可察的微漾隐在夜色里,仿佛凝了雪光与雾色,风一吹,又散了,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