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回味,孟七七就愈乐呵,笑得在床上东倒西歪,没个正行。却不料手中一空,他稍稍愣住,低头一看——玉瓶被抢了。
陈伯衍站在窗边,投下一片阴影,恰好把孟七七整个人罩进去。
孟七七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微微往后挪了挪,可这丝毫不管用。陈伯衍抓着玉瓶平静无波地看着他,目光幽幽地转向他的肩膀,道:“是这儿,对吧。”
“大师侄,君子,君子啊……”
“小师叔何必再三提醒,你也知道那是假的,不是吗?”
陈伯衍笑了,那笑几乎微不可查,但孟七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这太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他被陈伯衍堵在床上了,他总不能跟陈伯衍打一架吧?万一把客栈给散架了,蔡东家得哭到肝肠寸断。不管怎样,他是陈伯衍的小师叔啊,他就不信陈伯衍能对他做什么。
思及此,孟七七又镇静如初,正色道:“假不假你自己知道,顶撞师长,回去自领刑罚。”
“是,小师叔。”陈伯衍顺从地应着,手却已摸到了孟七七的衣带,轻轻一扯,便解开了他的外衣。
两人凑得太近了,偏偏陈伯衍还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游走在孟七七的眼皮子底下,虽然与孟七七始终隔着衣物,却好似已经触摸到了他滚烫的皮肤。
孟七七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从前,照理说,丢失记忆的不是他,他什么地方没被陈伯衍瞧过,应当镇静得很。
不镇静的应该是陈伯衍。
可孟七七的身体不听他的话,皮肤兀自发烫,心脏兀自狂跳。他不由屏住呼吸,双眼盯着马上就要拨开他最后一件里衣的手,往昔的记忆像海上掀起的狂澜,将他拍得头晕脑胀。
而陈伯衍呢?
除了那双不可见底的深邃眸子,他似乎毫无异样。
孟七七咬牙切齿,抬脚就要把他踹出去。陈伯衍却似早有预料,轻车熟路地抓住他的脚踝,同时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锁骨,轻轻摩梭着锁骨上的那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