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环压低了一点声音,“那殿下知道她原本是大将军送来的间谍么?她是大将军的人,私下里一直将大王的事秘密告诉大将军,想对他不利,幸好事情败露,大将军落了狱,她也暴露出来了,然后在大将军死后,吞金自杀了。”
夏希倒想不到她是这样死的,心里有点难受,感叹道:“又何苦……”彩环道:“她不自杀,大王也会办了她,到时候下场会惨上百倍千倍。哼,她也是活该,竟然敢背叛大王,生前大王待她多好,总是去她宫中过夜,还给她抬了位,宠的目中无人的,听说她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呢,幸好没让她生下来。”
夏希听到这里愣了愣,喃喃道:“孩子?”他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抓紧了一下,说不上是妒忌心还是什么。
彩环脸色讪讪的,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也只是听说,也不一定是真的,但大王先前经常在她那过夜,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是有可能的,她毕竟是正常女子,应当、应当容易受孕。”
她语气中多少带了些酸意,夏希不难想象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后宫这两位主子肯定明里暗里的较劲了许多次。彩环最开始跟他的时候是怯生生的,又爱哭,大概是被他骄纵过头了,后来性子越来越硬气,是个不肯受委屈的主,看到嬗蝶受宠,定然去找过她的麻烦。
夏希不想去想嬗蝶临死前有没有孩子这件事,转而问道:“你呢?大王一直待你好,你有没有……”他目光往彩环的肚子上看去,意思不言而喻。
彩环五官细微的扭曲了一下,很快道:“先前是嬗蝶受宠,大王、大王不是很待见我,所以、所以我一直不曾……等那妖女死后,大王才开始待我好。大王真的好厉害,就像是昨夜,从入夜开始折腾我到夜半,我才起晚了些,不然的话一定能更早见到殿下。”
她脸色红的厉害,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娇羞的姿态,要不是昨夜夏希身边有个初岚,他兴许就要信了这段话了。夏希看着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幸福,心情有些复杂,一想到她为什么要编排这些事,心里又有些气苦,明明知道她说的话几乎都不可信,却还是不舒服。
彩环看着他,很快像是装作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道:“殿下,您别往心里去,我、我不是特意来您这里跟您炫耀的,我就是太久没有见您了,想的很,所以来看看您。”
夏希轻轻摇摇头,“无碍。”
彩环又道:“大王也真狠心,先前宠您宠的跟什么是的,说冷落就冷落,还将您发配到这里来吃苦,他有没有来看过您?”
夏希不想撒谎,但也不想回答,就干脆沉默。彩环会错了意,道:“他竟没来过吗?殿下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好好求求大王,求他让您回宫,等回到宫里,彩环还会向先前一样好好服侍您!”她说的情真意切,夏希也分不清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浅淡的笑了一下,“我觉得这里也挺好。”
彩环道:“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看这里又荒芜,只有您的房间还略略看得过去一点,但也太窄太小了些,跟宫里如何能比……”她一句一句的说着,夏希只默默的听,时不时的应付一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的帘子一掀,夏春穿着一身骑马服,背上背着一副小弓箭走了进来。
彩环也听到了响声,止住了话头,朝门口一看,有些疑惑,“殿下,这位是?”
夏希道:“我收养的义子,春儿,过来。”小孩听话的走了过来,有些狐疑的看着陌生的来客,夏希揽住他的肩头,低头看他的脸,浅笑道:“怎么弄的一脸的汗?外面太阳大,别一直去练习,要晒晕过去的。”他说话间兰朵儿已经打了水过来,夏希便拧了布巾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将自己的茶喂给他喝了半碗,然后跟兰朵儿道:“把糖果盒拿出来。”
等精致的糖果盒捧了出来,夏希从其中挑了一块糖塞进小孩的嘴里,“只准吃这一块。”
小孩虽然眼睛还黏在糖果盒里,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彩环在一旁看着,想着夏希居然不让这小孩给她行礼,简直像刻意无视她的存在一样,心里多少来了点火气,脸上却笑的甜,“殿下待他可真好,这孩子也长得好,殿下如此待他,只盼得日后他也能用同样的情义来回报殿下,不辜负殿下的用心,毕竟殿下这辈子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养个义子在身边,也算有个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