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晨光,城外的雪被鲜血浸染,城墙之上,面色冷峻的风承玉面露疲态,遥遥望着驻扎的敌军营地,眼里是决然到焚尽一切的疯狂。
“将军,二少他闹着要见你。”身侧的副将赫然便是当初胆小怕事的方韧都校。
方韧已然变了模样,眼底晕着淡淡乌青,但眼里噙着的却是狼一般的狠戾。
风承玉一怔,忽而笑出声:“自小我便以为他不学无术,却未料今时今日,竟是靠着他那些家底撑到现在。”
方韧也跟着笑了笑,“风二少当真富可敌国。”
片刻,敌军敲响战鼓,风承玉敛了笑意,吩咐了句:“不必理会他,永定侯自会看好,准备迎战。”
“是。”方韧仿佛刹那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他轻轻问道:“将军,我们能守住吗?”
风承玉回眸望了眼曾春光盎然繁华无比的永安城,城中有他效忠的君主,有他未婚的妻子,有他顽劣的幼弟,有无数自阵前归来的英魂。
他忽而想到当年的西北之战,十七岁的西平王奔赴战场,最后同手无寸铁的将士以血肉之躯相搏。
——而今轮到他来,又有何不可?
“我大楚儿郎,生不畏死,愿以身殉国。”
肃肃朗声,响彻城墙。
永安久攻不下,各地援军不日赶至,楚倡自然焦急,一改前两日围城意图,而是集中兵力猛攻一点,大有今日破城之势。
他义正言辞高喝道:“昏君无道!已有天罚!尔等如此逆天行事,日后必遭天谴!还不速速归降打开城门?”
风承玉伫立城墙冷声嗤讽回去:“水患已歇,王爷便莫强词夺理,我等拥护明主,天谴一说,王爷不若担心担心自己吧。”
楚倡却咬了咬牙,忽而道:“昏君今日必死!尔等何必负隅顽抗?!”
风承玉敏锐察觉出什么来,当即眯了眯眸,侧身吩咐道:“快,派人去宫中瞧瞧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