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党派混乱,诸武将大多以西平王梅振义为首,便沿袭至小辈。
“王爷。”风承玉敛袖一礼,便听上座男子一声冷冽淡声:“无须多礼。”
曾枕尸卧骨,此刻毫不收敛阴戾冷漠,风承玉自能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与阴寒,他敛下眼,道:“王爷的消息属实?”
“自然。”
梅庚唇边分明带着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世子如今掌管皇宫禁军布防,当知本王寻你来是何意。”
相视片刻,风承玉蓦地一笑,“王爷的意思是?”
梅庚缓缓吐字:“瓮中捉鳖。”
风承玉怔了片刻,迟疑道:“可宫宴之上……”
“趁乱才好下手。”梅庚意味深长地微勾起唇,又似漫不经心般道,“洛王党羽众多,本王也是替陛下着想。”
风承玉缄默良久,算计着其中利害,方才缓缓吐出口气,道:“下官明白了。”
待他走后,梅庚才阖目叹了口气——可惜,大好的机会。
若非西北之战伤及了西北军根基,倒不如连着楚恒之和楚洛一并除去,再推那倒霉太子身上,只可惜……只可惜。
不是时候。
清寂雪夜,满城飞霜,飞檐下琉璃灯明,一人推门而入,携满身寒气,恰见房中临摹书帖的温润少年,白衣覆身,鸦色长发披散垂落,伸手去挑起一缕,犹带湿润。
“除夕宫宴,记着称病。”梅庚轻声,指尖绕着湿发缠了一圈。
楚策便明了,执笔的腕微顿,窗外飞霜雪白,红梅怒绽,血似的艳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