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卿瞪了福宝一眼,“爷还没死,丧什么脸。”

福宝号啕大哭。

刘燕卿一身月白的长衫,细长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他微微一动,手腕上的锁链随着他的晃动而发出声响,两侧站立大理寺的官卒与宫中宣旨发落的太监。

“京城的府邸没了就没了,想来往后也不会再回来。”

福宝怅然看向刘燕卿,“大人,若这一次化险为夷,咱们真的不回来了吗?”

刘燕卿眯起了眼睛,“京城实在是个无趣的地方。”

你看它花团锦簇,实则处处刀锋。

陆家,赵家,荣家,如今的陈家,都不过是皇权下的提线木偶。

朱门倾覆在一念之间,贵为天子也不过是长河中的流沙,功过无史书作记后人何以通明?

赵嫣一片丹心刻在史书上落得奸佞二字,可见史书也作不得准。

若史书也作不得准,这世上便没有可信之物。

刘燕卿实乃厌世之人。

他这步步筹划的十多年,不图权力,不为谋财,只算计了一个赵嫣。

人这一生太短暂,他已没有精力用下一个十年去算计别人。

他因赵长宁而入仕,也因赵长宁而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