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楚钰不是蠢物,好不容易太平的山河再燃战火,对朝廷百害而无一利。

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边境的风猎猎昂扬。

界碑前的尸骨累成森白墙。

萧煞的枯枝落满碎雪,吱呀一声骤断。

从密林中有银甲骑兵密匝而出。

马声嘶鸣,号角声起,烟尘漫山遍野,黄沙迷了眼睛。

黑甲被银甲重重围起,双方兵戈对峙,明亮的刀锋在塞外的冬阳下闪动寒冷的光。

在飞沙中有一骑行来。

停在距黑甲数尺的距离。

所经之处银甲规整让出一条道路,步兵下跪,骑兵颔首。

汗血马背上的人正是大楚的天子。

年轻的天子身着甲胄,脚踩军靴,眉宇间有先帝凛凛威仪之态,俊朗的脸孔如同刀削斧凿,发被玉冠高束起,玉冠上的明珠流转有光,眼中的阴鸷常年不散,在黄沙中投下巨大的影子。

那巨大的影子覆下来的时候,赵嫣几乎以为看到了先帝,如置身寒窟,脸色雪白,急促喘息,无知无觉后退两步。

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珠,许久未发的病此时复发,猛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形挡在他身前,阻隔住毒蛇般的目光。

那个人握住他汗湿的手,手掌心干燥温暖,驱散寒窟中的冷气,将坟墓中的幽魂重新拉回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