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换上亵衣,躺在赵茗身畔。
赵茗借着月色只看到了一截细瘦的腰肢。
赵茗喃喃道,“赵长宁,你以前无情无义,娘亲,崔家,我真怕有一天我与你所求相背,你会毫不犹豫杀了我。”
赵嫣心神一震,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到赵茗内心的想法。
赵嫣声音有些颤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茗苦笑,“很久很久以前,我看到哥哥在赵家的私牢中杀人的时候。”
我的兄长变成了恶鬼。
他连舅父一家尚且不管不顾,会不会有朝一日对着自己的亲弟弟举起屠刀?
赵嫣嗓音干涩,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他让自己的弟弟,在赵家的屋檐下,在他的庇护下,却活的胆战心惊。
赵茗继续道,“我离开赵家,全然是为了在哥哥面前争一口气。兰青那个女人我当真不知来历。我以为她大字不识,才让她瞧见了账本,被她瞧见后也很快藏了起来,谁知道酿成大祸。”
赵茗对兰青怜惜有之,逢场作戏有之,后来执意带她回府中,一来赵家人一脉单传重视子嗣,二来只是想气赵嫣罢了。那时候赵嫣越是不痛快,他便越是开心。
周周折折许多年,赵家还是只有他和赵嫣。
以后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嫣道,“与我猜测差不多。”
赵茗借着月色看着赵嫣的侧脸,忽然笑了,“以前我是不敢这样在哥哥榻上睡觉的。”
以前的赵嫣像是阴沉幽深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