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不重?如果很重,我日后可以帮着哥哥一起担。”
夜色笼罩下的市井人声鼎沸。
少年的手落在崔嘉额头上揉了揉,低叹一声。
揉在崔嘉发顶的手心带着绯热的温度。
崔嘉一身湿汗,惊坐而起。
他的额上仿佛还残留着的滚烫的温度。
满目大红随梦褪尽,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赵长宁当初如此待崔家,如今死了,这是报应。
赵长宁当初教他做君子,担家业,兼济天下。他自己哪一件做到了?
赵长宁没有做君子,他做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人。赵长宁担了家业,赵家一门的清流名声付之东流,赵长宁又何以兼济天下?若非他死在了乱坟岗之中,天下人恨不得掘墓焚之。
他在惠州老家的父亲听说了赵家出事,赵嫣死讯后,也只是怔怔半晌,长叹一声,再无多言。
赵长宁这一生恶贯满盈,众叛亲离,到死都无一个人肯为他伤心。
赵茗回来了。
赵茗是否知道,赵家没了,赵嫣死了?
雕花的窗柩外有一弯明月。
崔嘉脸色泛起冷白,双眼密布红丝,眼看冷月隐没于云海,红日遥升于东方。
卯时三刻,仆役敲门,“大人,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