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卿立起了身子,抬眸看了楚钦一眼,“殿下深夜夜行翻墙入府,就为了说这个?”

楚钦眼落在满地白色的纸钱上,目光微颤,神色还是冷的,眼中却已布满血色。

“你肆意挑起君臣不和,其心可诛也。”

刘燕卿唇瓣勾了勾,细长的眼睛带几分凌厉。

“殿下看的通透,可惜,若是陛下和荣家没有做这些事,我又有什么本事能挑起君臣不和?”

楚钦声音有些嘶哑,“他从大理寺出来,情形如何?”

“醒时少,睡时多,已形同半个死人了。”刘燕卿眼带讥诮。

“若非我从荣昇处诈出来,咱们陛下做的好事,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

“荣家的事你从何而知?”

“殿下别忘了,当时刘某还在内阁。”

刘燕卿低叹,“殿下在西北苦苦支撑战局,对于这后方的情况想必不清楚,赵嫣有心让陈家人做运粮官立功,以期立陈家的女儿为后,荣家从中作梗,刺杀陈家公子,从陈家手中抢了这差事用来胁迫赵嫣,逼他弃了陈家这步棋,否则殿下和赵茗在西北,只怕一粒米都见不上。”

楚钦知道那个时候荣家的女儿为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赵嫣为了西北,彻底放弃了赵家。

原来从十多年前至今,救了西北的人一直都是他。

风雪沉寂,楚钦漆黑的眼瞳映着炭火盆中的灼灼微光,藩篱枯树间的剪影无端让人觉得萧煞。

临行前,刘燕卿随口问了句,“殿下的佩刀呢?”

楚钦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