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舔了舔干裂的唇,遥遥望向怒江冰封三尺的江面,一下一下抚摸着乌追的背。

当年那场祸事,很多战马被煮来吃了。

乌追是他宁愿饿死都没有动过的良驹。

当年他等来了朝廷的粮草一一

如今还能等来吗?

楚钰和他的父亲,究竟有何区别。

赵茗直到这样的时刻,方才真正懂了当初宁轲打了他四十军杖的原因。

在西北粮草是命。

西北军在粮草上吃尽了亏。

西北荒脊,只能种出来百姓裹腹的青稞,军人的粮草便被握在别人手中。

京城锦绣十余里,沙场瘦马卧空槽。

赵茗唇齿间还有雪花冰凉的味道。

他撑起了红缨枪,陈旧的战袍被风鼓起,战袍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的背脊笔直的一如他的兄长,高大的影子映着月光落在营帐外雪白的幕布上。

霜重鼓寒,更深夜宿,也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

他终于在西北这片疆土上找回了赵家人的风骨。

活一天便守一天,若不能活,便垒成森森白骨砌做护城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