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建安二十年的一个百花盛开的春日。

周太妃的病已渐好。

楚钦遇到了一个女人。

比他大了很多的女人。

那时候她的封号是骊妃,她住的地方在冷宫。

已记不清什么原因路过,听到女子凄厉而绝望的哭泣声,如此浓烈而悲怆。

那是骊妃在冷宫中已经数不清楚的,第几个年头了。

隔着颓旧的篱墙,撑起的纱窗。他看到了一个女子在对镜梳妆。

三十多岁的年纪。

铜镜中的女人手如柔黄,肤如凝脂,腰如柳絮,眉如远黛,窗外鸟声啁啾,隐隐听得繁花似锦,一个女人的豆蔻年华在这冷宫中成了一柱流水,涓涓向下,再不回返。

两个白头的宫女侍她的起居。

乌鸦野雉在树梢飞来飞去。

骊妃的美貌不同于少女的天真灿烂,而是像悲凉的,寂静又无声的秋。

又像是即将枯萎的昙花。

少年好美色,当时惊鸿一面,对楚钦来说只是一个旖旎的梦而已。

他还不知道宫中盯着他的耳目早已将他的失态绘影绘色的描述给了他的兄长。